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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卷第675章公安局大门口上演的
 冰莹虽然年龄小,但毕竟在⻩江河⾝边呆了一年多,耳濡目染了官场的黑暗和勾心斗角,她的担心并未多余。就在她提醒刘燕妮,而刘燕妮对吴黎⺟亲的能量掉以轻心时,吴黎的⺟亲已经到了⻩江河的别墅,整坐在⻩江河和蒋丽莎的别墅里,一五一十地向⻩江河汇报她骄人的战绩。

 “⻩‮记书‬,你不知道,刘燕妮那个小人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媳妇一见到我就手⾜无措,吓得脸⾊发⽩,想溜走呢。我一把拽住刘燕妮,当着很多人的面把她骂得狗⾎噴头,她们的脸呀,红得像猴;不单是脸红,连我的都跟着在发烧。我一个农村老婆子,我怕什么。我把你给我说的,关于刘燕妮过去的那些肮脏事大声地告诉了‮店酒‬的人,她们纷纷指责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。你代给我的事我可都做到了,接下来该怎么办,我全听你的。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,我都要救出我的儿子。”

 吴黎的⺟亲说完之后,东张西望。躺在上的蒋丽莎看到她贼眉鼠眼的,就问道:“你找什么?”

 “渴死我了,想喝点⽔。”

 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敬,蒋丽莎穿着睡⾐下了,给吴黎的⺟亲倒了⽔。

 ⻩江河听吴黎的⺟亲说话夸张,但也没有当面戳破。他需要这个无知的农村女人来对付刘燕妮。听到她又向自己讨主意,就说:“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女人,不过有些话你也只能在这里说说,到了外面千万别走漏了风声。”

 “不是你教我说的吗?”吴黎⺟亲疑惑地问道。

 “我能教给你什么,我只是路见不平,想替你讨回个公道。在外人面前,你要是把我供出来,我——”

 吴黎的⺟亲这才听明⽩,市委‮记书‬原来怕她嘴松,一不小心卖了他,于是就保证道:“⻩‮记书‬你放心,只要能救出我的儿子,我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把你卖了。我现在想知道,明天我该怎么办?怎样才能救出我的儿子。”

 ⻩江河无语。他在被窝里捅捅蒋丽莎,然后两人一起下了,和吴黎的⺟亲打过招呼之后出了卧室来到客厅。

 蒋丽莎不知道⻩江河要⼲什么,到了客厅就问道:“你把我拉出来⼲什么?”⻩江河做贼似地悄悄对蒋丽莎说:“农村老太婆,嘴不牢靠,我要当面给她出主意,不定会卖了我呢。你现在进去给我当个传话筒,叫她明天早上如此这般,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,保证她能救出她的儿子。”

 “她要是买了我呢?”蒋丽莎不⾼兴地说。

 “即使她说漏了嘴,也是女人之间的闲话,我就不同了,市委‮记书‬怎么会和老太太有那么多的瓜葛。”

 “我就知道,到了关键时刻你就会把我当使。都是你和你的那个死鬼老婆惹的祸,现在叫我来顶缸。”

 蒋丽莎叽叽咕咕的,发怈着心中的不満。⻩江河抱了一下蒋丽莎,说:“我和你就是拴在一绳子上的蚂蚱,同呼昅共命运,你好好出力,等她走了,我好好犒劳犒劳你。”蒋丽莎笑笑,说:“我就知道,你嘴上的功夫比下边的功夫厉害。”

 ⻩江河知道蒋丽莎在挖苦他,也没和她计较,就对着蒋丽莎的耳朵又如此这般地代一番,然后两个人一同回到卧室。

 蒋丽莎按照⻩江河的吩咐,在谈话中不经意地给吴黎的⺟亲出了主意,然后就打发她离开了别墅。

 吴黎的⺟亲刚离开,蒋丽莎就拱在⻩江河的怀里要他兑现刚才的诺言。⻩江河推开蒋丽莎,说:“先别急,咱们现在把⾼寒喊出来,明天的事还得借助他的关系。”

 蒋丽莎知道⻩江河一肚子的坏⽔,只能把暂时庒回去,看着⻩江河下了出了卧室,又听到他敲响了另外一个卧室的门。

 作为官场的老油条,即使对自己的女婿说话,⻩江河也很讲究策略。客厅里,他客气地给⾼寒让了座,然后就问道:“你对刘燕妮这次回来北原市有什么看法?”

 ⾼寒也并非等闲之辈,见长辈深夜把自己喊醒,又如此客气地和自己说话,知道他肯定对刘燕妮有些什么动作。心里已经猜想到了,但⾼寒嘴上却应付道:“故土难离,人之常情,她只不过想回来发展她的事业,没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
 ⻩江河本要先听听⾼寒的看法,然后再提出自己的观点,没想到⾼寒对刘燕妮此次回来如此轻描淡写,就把手臂用力地在空中挥了一下,然后把手掌猛然砍了下来,说:“错,大错特错。原来以为你多深刻呢,想不到你竟然说出这么肤浅的话来。她这次回来,就是针对我们家庭而来的。你和她的那点事我心里清清楚楚,我又和信用社的王亚迪一起把她从信用社主任的位子上拉了下来,她怎能善罢甘休。”

 ⾼寒不屑一顾地笑笑,说:“你别把草绳当毒蛇,自己吓唬自己了,凭证在哪儿。”

 ⻩江河站起来,走到⾼寒面前,严肃地说:“没有凭证,我怎敢妄加猜测。第一,她一回来先把冰莹从我的⾝边拉走;第二,她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,陷害了吴黎,把吴黎投到了看守所;第三,她的眼睛盯上了农场;第四,郝琦…”

 ⾼寒打着哈欠,没心情听下去,就打断了⻩江河的话,懒洋洋地问道:“你说的这些事能说明什么?”

 ⻩江河用手指点点⾼寒,说:“你呀,你呀,亏你还是省委‮记书‬的秘书,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。她这样做自有她罪恶的目的。你想想,吴黎是什么人,是你蒋阿姨的⼲儿子,冰莹是什么人,是你蒋阿姨的⼲女儿。她这是要从我和你蒋阿姨⾝边的人下手,等掌握了证据再收拾我们。至于她叫李旭东的企业给郝琦担保,我还没想明⽩,但有一点我敢肯定,她这也是⻩鼠狼给拜年,没安好心。”

 其实,⻩江河所说的这些,⾼寒也曾经考虑过。不过他不以为意,他的感觉非常良好,他认为无论怎样,他都是刘燕妮爸爸的秘书,刘燕妮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。何况,他和刘燕妮曾经的故事——⾼寒凭着感觉,刘燕妮不会对他下毒手。

 听着⻩江河头头是道的分析,⾼寒皱皱眉头问道:“说吧,你叫我做什么?”

 ⻩江河从⾼寒的态度能看出来,他对自己的话不是太感‮趣兴‬,但⻩江河最起码认为,⾼寒是自己的女婿,无论过去和刘燕妮有怎么样亲密的关系,都不会卖了自己,于是就说:“咱们都是自家人,我就不绕弯子了。吴黎的案子是冤枉的,我要替他翻案。明天他的⺟亲会到‮安公‬局喊冤,我知道你和报社的人悉,先打个招呼,等到——”

 ⾼寒到现在才明⽩,老泰山这是要利用自己。说实话,他不想参与这件事,但又不好当面拒绝,就问道:“你是市委‮记书‬,给下面的人使个眼⾊就能把吴黎从看守所放出来,何苦要大动⼲戈,绕那么弯子。”

 ⻩江河见⾼寒打断自己,又把责任推到自己⾝上,就说:“我说了半天,你还是没有明⽩我的意思。现在不仅仅是要替吴黎翻案,说⽩了我就是要搞坏刘燕妮的名声,把她从这个城市驱逐出去。说吧,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,你要不帮忙,我另外想办法。我之所以叫你出面,是因为怕暴露了我的⾝份。”

 眼看⻩江河咄咄人,⾼寒也不能当面拒绝,只能说:“好吧,我没有十⾜的把握,只能试试看。”

 ⾼寒表面上答应了⻩江河,心里却本没把⻩江河的话当回事。在他看来,无论怎么说,都是⻩江河亏欠刘燕妮的多,他不想再对刘燕妮雪上加霜。而⻩江河本不了解⾼寒的心思,见⾼寒答应了自己,就笑着拍了拍⾼寒的肩膀,说:“其实我不说你也能明⽩,我所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和珊珊。”

 两人出门,各自回到各自的卧室,当夜无话。

 第二天一大早,⾼寒在去上班的路上,不但没有联系报社,还把⻩江河要找记者的消息透露给了刘燕妮。当然,他的话很有艺术,只说吴黎的⺟亲今天要到‮安公‬局闹腾,有人还要借此大做文章,想准备叫来记者散布刘燕妮的谣言。

 打完了电话,⾼寒有点后悔。此刻,他就像猪八戒照镜子,里外不是人。⻩江河是自己的老泰山,⻩珊时自己的老婆,而刘燕妮是省委‮记书‬的女儿,同时还是自己的老情人——无论怎么说,刘燕妮都曾经是自己的情人,他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顶头上级和老亲人受到别人的暗算,尽管暗算她的人是自己的老丈人。

 ⾼寒怀着矛盾的心思给刘燕妮打了电话,然后又矛盾地关了电话。他既不想出卖⻩江河,又不想加害刘燕妮,只能做这样的选择。

 早上八点,吴黎的⺟亲准时来到了‮安公‬局的大门口。依照蒋丽莎的主意,在脖子上挂了小黑板大小的纸牌子站在那里。

 纸牌上的正面贴着⽩纸,⽩纸上写着八个字:平反昭雪,还我公道。

 她站在‮安公‬局大门口的一侧,一动不动,像个木偶。

 她今天的打扮格外怪异,穿着破破烂烂的⾐服,头发糟糟的,脸上沾満了灰土,似乎写着一个大大的冤字,一副叫人同情的形象。

 ‮安公‬局的四周大多数是事业单位,那些按时上班的职员和‮导领‬从此经过,大部分都驻⾜观望。更有出门吃早点的老人和孩子也停留在她的四周看热闹。

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有好事的人不噤走上前来询问缘由,老太太人未说话泪流。眼泪和脸上的灰土黏在一起,把本来就布満皱纹的脸装扮成了一副乞丐相。

 看着老太太一副凄惨的模样,有软心肠的老人早已也陪着泪流満面了。不明真相的人,无论在任何情况下,都毫不吝啬地把廉价的同情随意地抛洒。

 等攒⾜了人们的同情,老太太终于带着哭调开始重复昨天在‮店酒‬当中讲述过的故事。

 “⽗老乡亲门,大嫂大哥,兄弟姐妹们,我的儿子叫吴黎,是北原市‮中一‬的校长,他从小品学兼优,是个善良的孩子…公道自在人心,我今天来这里,就是想讨个说法。”

 老太太连哭带喊的讲述极具煽动力,演讲完毕,下面早已嘘声一片。有指责那个女坏蛋刘燕妮的,有指责‮安公‬局的,有怂恿老太太越级‮访上‬的。还有对社会不満的敢于仗义执言的从口袋里掏钱出来,鼓动老太太直接‮访上‬到首都。

 更有好事者随手掏出‮机手‬,拨打了省电视台“今⽇说事”频道的电话。

 ‮安公‬局大门口,顿时成了一锅粥。在‮安公‬局大门前发生了如此不堪的事件,‮安公‬局的脸面何在。于是,‮察警‬们得到指令出来了,要把老太太带进‮安公‬局说事。可是,吴黎的⺟亲提前得到了蒋丽莎暗受的机宜,本不叫‮察警‬靠近。她扬言说,如果‮安公‬局的人敢把她带走,她就一头撞死在这里。

 ‮安公‬局大门口如果闹出人命,谁也承担不了这个重大的责任。更要命的是,老太太六十多岁,看起来如风浊残年,‮察警‬们也不能用強,唯恐老人突然犯了⾼⾎庒或心脏病,一头栽倒,再也醒不过来。

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陷⼊僵局时,刑‮队警‬的副队长赵一山出面了。他得到了‮安公‬局长王仕途的命令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平息事态,从而消除不良影响。

 赵一山还没走到老太太⾝边,老太太就把头对准门贴着瓷砖的墙的棱角,指着他说:“你要赶过来,我就一头撞死。”

 “老太太,咱们有理说理,不要闹事。你现在跟我到里面,咱们把话说清楚了,如果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你的儿子是冤枉的,我们自会放了他,如果他有罪,你就是‮杀自‬了,也挽救不了他的命不是。你要相信‮府政‬,相信‮察警‬。”

 老太太拿定了主意,任赵一山说得天花坠,就是不肯让步,翻来覆去就一句话:“要叫我跟你去可以,除非你放了我的儿子。”  m.TIdU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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