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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
 章年卿被半推半就的离开,他知道陈伏是为他好,看了陈伏一眼,没有拆穿他的谎言,道:“我去內院看看冯俏。”

 陈伏扶起地上的王国舅,王国舅年纪大了,骨头不好,摔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来。陈伏问:“还好吗?”王国舅一边捶着一边骂:“你家大人真是个蛮小子。”

 陈伏笑笑,没有接话。扶王国舅坐好,就要出去,王国舅喊住他问:“你们少‮孕怀‬多久了。”

 这回陈伏听出几分意思,他讪笑道:“我不是章府的小厮。”

 “恩?”王国舅没听明⽩。

 门外明亮,光线穿门而过,笼罩着陈伏后背泛出光辉,他拱手道:“在下是和景二十二年贡生,曾任济州府兴安县知县,陈伏。”

 王国舅眉头一跳,他听过这个名字!

 章年卿就是为他去大闹的扬州。

 王国舅狭目一眯,打量着陈伏。陈伏不卑不亢,恭敬立在正厅中间。

 陈伏像一把尖锐的刀,平地拔起,寒光必现,锋芒如锐。

 光刺眼,王国舅手指微微颤抖,他摸了摸有些泛凉的袖子,天冷了,⾐服都变凉了。

 內院,章年卿艰难的在两位⺟亲面前熬着,一边和她们寒暄,一边心急如焚,迫不及待想去看冯俏。终于续完了旧,章年卿却开始胆怯,在冯俏门前踌躇不已,不知怎么迈出这一步。

 吱呀——

 冯俏主动拉开门,猝不及防,四目相对,章年卿抬起的手又放下。冯俏杏眸微红夹杂担忧,章年卿温眸歉疚,平时的慵笑一去不复返。

 冯俏看的心疼,抿了抿,拉他进来。

 章年卿手腕被扯,下意识的顺着冯俏力道进门“阿萱。”他唤道。

 冯俏不答,沉默的解他⾐扣。章年卿几次想阻止,都被冯俏拿开手。

 章年卿解释道:“我没有受伤。”

 冯俏不信“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。”

 章年卿无奈叹气,索自己脫了⾐服,让冯俏看个彻底。

 他⾝材清瘦,有些消减。后背宽大有力,⾝精瘦,窄臋…

 冯俏立即挪开眼,东张西望。

 原来真是一场乌龙,章年卿⾝上一点伤也没有。冯俏检查半晌,只发现后颈有抓伤的痕迹,像是挠庠庠挠的。可袖口却怪异了,半个袖子都是⼲涸的⾎迹。她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
 “幼娘,中午熬的甜汤还有,我放了些碎冰,让天德喝一点解…咳,你们。”孔丹依一推门,又目瞪口呆的退出去,赶紧转⾝合上门,走了几步又觉不妥。又折回来道:“天德,你不许胡闹。换完⾐服赶紧出来。”

 说换⾐服三个字时,不知道多么心虚了。

 章年卿⾚着膀子,大摇大摆的站在屋里,双手扶着冯俏胳膊,两人手里空空如也,哪里有一丝要换⾐服的意思。褪下的⾐服还在脚底下扔着呢!

 章年卿和冯俏尴尬的望着彼此,章年卿清清嗓子,⾼声对门外道:“知道啦。”

 孔丹依这才放下心,又不敢拦着他们一点不让亲近,又怕男人起了外心…章年卿有分寸就好。

 听见脚步声走远,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,章年卿上前把门关好。

 冯俏坐在头,一副严加审讯的架势。

 章年卿心想,与其让王国舅告诉冯俏什么,不如由他亲自告诉冯俏’真相‘。

 章年卿道:“…那天从梦三生出来后,我和陈伏没有等到飞朱,以为自己暴露了。”没想到刚说这么一句,冯俏便警惕的问:“梦三生是什么地方?”

 章年卿无比尴尬“青楼。”

 冯俏脸蓦地涨的通红“章年卿你去青楼,你竟然在我‮孕怀‬的时候去青楼。”

 章年卿哑口无言,断然道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冯俏哪里还听的进去他解释,章年卿只好发狠道:“你还记我去扬州是⼲什么吗。”声音庒过她的声音,冯俏的愣住半晌,声音果然小下来“找陈伏的小侄女。”

 章年卿脸⾊微霁“那你说我为什么去青楼?”

 冯俏垂下头,又不甘心的抬起来“万一你是拿陈伏打幌子呢。”

 章年卿气笑,捉起她手,放在在炙热的小年卿上,硬邦邦的问:“你看看,它像是在外面偷吃的样子吗。”

 冯俏掌心烫的厉害,害羞的直想缩手,她恼道:“我怎么知道它有没有在外面偷吃。你放开我。”章年卿力气十分大,庒的冯俏挣脫不得。

 两人你来我往的较量,质问的气氛一下子变了。

 难怪老人常说头打架尾和。

 章年卿有些体会到其中三味,他试探着摸索冯俏的底线,渐渐有几分把握。两人挤在上,摸一摸,捏一捏,你一句调笑,我一句打趣。冯俏早没了方才的气势,章年卿这才轻描淡写的说起在扬州的惊险。

 章年卿要引蛇出洞,苦于没有捉蛇人,便去找了当地卫所的魏千户借人。可章年卿不是京官也不是武官,更不是当地的官,魏千户本不吃章年卿这一套。

 好在魏千户拉不动,扬州都指挥使却和河南都指挥使很相。他认识章年卿,上次抓辛勖涵他还给帮过手。可惜章年卿不认识他,还以为来人不怀好意,闹了好大一场笑话。

 不过,扬州都指挥使知道章年卿想抓的人后,便有些推辞,从自告奋勇变成赌咒发誓的“我给章大人辟间独院,保准人进不来,鬼出不去。”

 章年卿笑笑,也不为难他。一封飞鸽传书飞到沧江,调来了从良的乌蓬帮。章年卿这么多年第一次找乌蓬帮做事,乌蓬帮上下群情奋,充満了感。他们⽇夜赶路,只消三天便到了扬州。

 章年卿坐镇都指挥司,笑着问扬州都指挥使:“这是我’漕帮‘的兄弟,远道而来不容易。你们不出兵,借几个人给他们做顿饭可成?”

 扬州都指挥使苦笑,恨自己为什么急着跳出来。如今赶鸭子上下,下不得台,他只能无奈道:“地主之谊自然是要尽的。”谁知这一尽,尽的他哭无泪。

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,吃饭呢还是吃酒。不过一个晚上,不到五百人,喝了他两千坛酒!个个醉生梦死,也不怕喝死了。

 扬州都指挥使着手,殷殷的看着章年卿:“诸位兄弟还有要务在⾝,着酒还是少喝…”点吧。

 章年卿大手一挥,豪迈道:“让他们喝。驴上磨前还喂草呢。兄弟们明天要⼲大事,酒怎么能不管呢。”

 “就是,李指挥使可是舍不得了?”底下人纷纷附和。

 李指挥使无奈,只能咬牙由他们去。直到夜深人静,酒席三场。属下突然拿着五千两银票钻进他的帐子,李指挥使吃惊的问:“章天德给的?”

 “是,中途酒不够了。小的原本打算来禀报,章大人派人给了属下送了一条小金鱼,我拿着在大通钱庄兑了一万两银票…”

 李指挥使劈手夺过银票,骂他“买酒就能花五千两?”

 “嘿嘿嘿,花是花不了那么多。我还给兄弟们置办了点好东西…”

 李指挥使抬脚朝他庇股上踹了一脚,笑骂道:“混账东西,快滚吧。”见人连滚带爬的走远,李指挥使掏出银票,对着烛光屈指敲了两下,感慨道:“这章年卿,可真是会做人啊。”不亏是陶金海的外孙。

 说来陶金海诸多孙子,也就这个章年卿出息。若章年卿真能一举端了扬州摊子事,那他现在不帮忙,等着他⽇锦上添花。章天德还会把他看在眼里?

 李指挥使郁卒不已,‮夜一‬难眠。

 第二天,’漕帮‘那帮兄弟生龙活虎的起了个大早,各个在场子里活筋动骨,一眼望去极为醒目。校场里早起的弟兄跑去和他们练手,居然不相上下。

 李指挥使不得不重新估量,章年卿叫来这批人的实力。

 更让李指挥使目瞪口呆的是,这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抓了半个扬州的院鸨⺟和当红头牌。把人关在他辟的别院里。这都不算什么,毕竟是一群妇孺,抓起来不费劲。若不是忌惮这群人背后的人,他一个人能拎起三儿。

 让人吃惊的事,’漕帮‘看守人很有一套。两个人一组,每人一个时辰。时间一到就换,看守的人不会来看守第二遍。让这群风月场上的好手,完全无计可施。眼看就要把人哄心软了,啪,人调走了。还再也不来了。

 简直是媚眼翻给瞎子看!气的一群姑娘,都懒得去哄这些臭男人。

 李指挥使喃喃道:“章年卿哪来这么多歪招。”

 副指挥使有几分见识,道:“这是天牢看守重刑犯人的手段。听说这个章天德,以前是刑部出⾝的。看着是个⽑头小子,在官场上可没少打滚。”

 李指挥使抹了把脸:“那他是怎么做到让这些人不重样的。”

 副指挥使道:“这个我就不清楚了。只知道章大人让人给他们编了号,一直跟着他的那个陈先生算账是一把好手。”

 “算账?”

 “呃,算术算术。九章算术,对。就是这个。”副指挥使拍手道:“章大人有要事忙,给了陈先生一套算法,这几⽇安排监视…都是这个陈先生亲自安排的。”

 李指挥使摸摸鼻子,若有所思道:“这个陈伏什么来头。啧,你说我把这五千两还给章天德,朝他换一个人,他肯不肯?”

 “这个,这个…”副指挥使看着李指挥使一脸跃跃试的表情,识相的咽下真心话,道:“您试试,没准章大人就给了。”

 作者有话要说: 抱歉虾仁啊,没肝出来大肥章。我明天再试试~

 宝贝们晚安!  m.TidU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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